美國華裔維權示威 怒吼史無前例

華裔移民美國的歷史，將標記2016年2月20日這一天，全美40城市華裔串連聲援華裔警察梁彼得。這是近年華裔屢遭不公後，全美華裔規模最大的串連示威，為爭取同胞權益而抗爭。然而，少數城市非裔也出現反示威，抗議警察暴力、強調梁彼得有罪，非裔與亞裔隱然出現種族對抗，並非好事。而大示威即使無法影響司法審決，但它喚醒華裔權利意識，連線大團結維權，對華裔和後代子孫在美國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這次示威的參與人數、城市數和規模空前，成為全美華裔維權運動的新里程碑。相較1982年廣東移民陳果仁在底特律，被一對因日本汽車優勢影響而被裁員失業的白人父子用球棒打死，父子最終卻獲輕判，全美華裔雖憤慨，卻無力表達聲援。1999年台灣移民科學家李文和被控竊取核武庫機密，提供中國，纏訟多時，最後李只對一項輕罪達成認罪協議，58項控罪無一成立，法官並代表美國當庭向李文和道歉，華裔也無法介入聲援。梁彼得案印證如今華裔人口數、實力和維權意識，都難再被輕忽，否則華裔就會再發出怒吼。

梁彼得案也讓人聯想2013年ABC電視台脫口秀節目出現兒童說「殺光中國人」，主持人Jimmy Kimmel 卻未制止，引起多個都會華裔赴ABC抗議，最後他被迫道歉。這些冤屈不公，包括爭議日增的常春藤大學盟校對亞裔招生錄取採超高標準和名額限制，引起抗爭或訴訟，都說明華裔權利意識覺醒了，讓人雀躍。

然則，華裔也該明辨，團結維權、爭取權利，和借群眾力量與司法審判抗爭，企圖爭取對梁彼得輕判或平反，是不切實際的兩回事。梁彼得並非完全沒有過失，但他是在密蘇里州佛格森鎮、紐約市史泰登島兩件白人警察殺死非裔都獲不起訴，社會質疑警察濫權不公之際，被裁決五罪俱成，最重面臨15年刑期。兩相對比，很難讓人信服裁決公正，華裔不是被犧牲。

但正如專家指出，法律事務最終還是歸法律，群眾運動難改變甚麼；華裔也不能因人多勢壯，就自以為是。刑案講求證據，每一個案要件不同，陪審團認知、檢辯雙方策略，決定了不同結果。華裔絕不作替罪羊，不能成雙重標準下的犧牲者，原則絕對正確。警察執法時生命是否受威脅而拔槍相向，是判斷是否用武過當，或誤殺、自衛殺人而不被起訴或判無罪的關鍵。泰國世界日報自洛杉磯報導， 2004年至今，南加州洛城市警察執勤時開槍2000多次，只有一案被起訴，相較梁彼得案，數據更讓人怵目驚心，為梁彼得叫屈。但關鍵在警察以生命受威脅辯駁，而陪審團和法官傾向採信警察證詞，梁案是否如此，正是可參考的重要環節。

無論如何，華裔示威表達血濃於水、關心族裔同胞權益的道義情感，該被肯定和鼓勵。但再多群眾、再令人動容的訴求，都無法影響司法判決；就如同梁案引發華裔在白宮網站連署請願，也無法讓歐巴馬總統影響司法一樣，這正是司法獨立，不受外力干涉的良好制度。所以梁案尋求救濟應寄望上訴二審，或如起訴梁的布碌崙檢察官所說，將向法官請求從輕量刑，這是從本案須學得的經驗。

華裔同胞聲援梁彼得全美大示威，讓人看到振奮動容的過程，包括借助網路社群媒體、微信等全美串連動員，華裔印刷廠以成本價印製標語，把馬丁路德‧金恩肖像、名言印上標語，無論動員模式、訴求層次、組織技術和考量高度，都達到前所未有境界，自然引起主流社會重視。即使聲援格利的非裔群體未必理解，但示威多次調整訴求，把梁彼得和格利同列為受害者平等檢視，表現人道關懷，都應受肯定。

當然，我們也聽到華裔的不同聲音，譬如主張示威應避免太政治化，不能強調梁彼得無辜。尤其有特殊背景者強力介入，一度有將梁案引導為對美國司法制度和國家形象的醜化，甚至誇大為美國迫害華裔，失之武斷的以偏概全想法，最後都未被凸顯，說明華裔社區漸走向理性成熟。

史無前例的華裔全美大示威，捐款、聲援都聲勢浩大，意味華裔今後不再是弱勢、不是一盤散沙。我們希望這次社會運動是覺醒和播種，今後能萌芽茁壯，甚至發展成常態的維權組織，而不是曇花一現。因為全美華裔移民漸增，維權機會增加，對外爭取整體權利，包括各城市底層為生活溫飽掙扎的華裔，如打工仔、外賣郎、按摩女等屢被欺侮或劫殺，權益被忽視。這些弱勢群體也該有同樣的機會能得到援助，維權才算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