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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逢迎拍馬的言論，有如民國初年勸袁世凱稱帝的翻版，成了國際笑譚。俄羅斯1917年革命迄今已100周年，「二月革命」推翻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終結君主制，推行共產專制，直到蘇聯解體。美國廣播公司(ABC)報導，儘管俄羅斯人普遍認為沙皇統治殘忍而反動，但很多人仍認為，俄國應重新回到君主制。對照荷蘭日前大選「荷蘭川普」自由黨(PVV)黨魁威爾德斯(Geert Wilders)幾乎勝選、歐洲極右勢力抬頭，和英國「脫歐」意外通過、美國川普當選，都說明世界政治正激烈演變，只要相對多數人認可，沒有不可能的事。 美國日裔學者法蘭西斯‧福山原認為，民主政治是人類「歷史發展的終結」，但這個看法正面臨空前挑戰。主張普亭稱帝，復辟俄羅斯君主制，並非偶然。各國面臨不同的政治、經濟困境，民主政府治理無能、民意如流水，政治體制常出現高度不確定，微小多數的選票差距就足以重新形塑世界。歐洲動盪、美國川普崛起等映照下，民主已不像過去被公認是「唯一」的選項。勸普亭稱帝、右派崛起，彼此卻有思維脈絡的聯繫。 首先，「中國模式」和「西方民主」是當代最熱門的爭議。政治集權，中共一黨獨大、專政治國，經濟卻全採西方資本主義市場運作，究竟是「模式」或只是「特案」，學界爭論很大。但中國能快速崛起，只用30多年即趕上西方數百年的發展成果，權力一元化、黨國一體、高效貫徹、忽略人權和環保等特色，造就美中幾乎並駕齊驅的強國，反襯美國民主治理失能、百病叢生；而專制和君主制，有異曲同工之處。 其次，川普崛起和英國脫歐，公認是全球秩序轉變，進入新民粹主義時代的象徵。福山就認為，自1950年代構建的世界自由秩序，開放、包容的國際體系，正受到民主體制中多數人情緒激憤的攻擊。我們看美國社會撕裂、無休止的黨爭和不同立場團體對立、衝突、抗爭，中國社會「冷靜旁觀」，很多人對美國民主不再信任，顯示西方民主也有重大缺陷和局限性。 其三，歐美國家倡議和推廣民主的普世價值，正受到嚴厲檢驗。君主制的如中東沙烏地阿拉伯等王國，專制獨裁依舊；君主立憲制，有象徵性王室但屬民主國家，如英、日、瑞典、丹麥、摩洛哥等無法仿效。至於中國，有人冠以「核心制」稱謂，習近平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掌控一切，原來民主制從未「統治」過世界，民主的優越性變成假象，面臨顛簸的巨大挑戰。 第四，俄羅斯雖有民主選舉，實質權力卻由前共黨菁英組成的統一俄羅斯黨壟斷。普亭2000年和2004年兩任總統屆滿後，交棒親信梅德維傑夫，自己出任總理；2012年第三度參選總統，第三個任期將於2018年結束。他2000年後一直統治俄羅斯，被認為是「假民主」。出身KGB的普亭以硬漢形象、特工鐵腕統治，度過許多內外危機，箝制整肅異己、塑造個人崇拜，民族主義強勢領袖常被戲稱為「普亭大帝」。有論者甚至認為普亭代表俄羅斯人的「靈魂」，被勸進「稱帝」並不讓人意外。 除了拍馬屁逢迎，勸普亭稱帝，目的或想擁護他無限期領導，實現俄國民族主義虛榮。和川普標榜「讓美國再度偉大」，思維脈絡有共通之處。川普常心儀普亭的強勢作為，言行也頗有師法普亭的獨裁傾向，原因在歐美執政的左翼或右翼，都忽視傳統勞工在全球化過程被忽略的利益和聲音，民粹寧要強人，以強勢民族主義挽回自己利益。 但世界潮流浩浩蕩蕩，莫之能禦，除了中東和非洲部落，誰能再建立君主王朝稱帝？當前新國家主義(New Nationalism)和經濟民族主義蔚為風潮，威脅全球秩序，川普就是典型。而國家要強大，民主必然無能，一定得靠獨裁強人嗎？民主為何遭遇空前挑戰？都成了我們不得不深思的課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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