徬晚秦伯和萍姆垂頭喪氣踏進家門,秦伯脫掉破爛布鞋,抱頭沉思,萍姆沮喪捲縮在沙發里。女兒旺妮面對辛苦了整天的父母,酸楚地安慰: “爸媽,明天我和阿彬出外,隨路打聽小妹情況,您兩位就休息一兩天吧!” 老兩口年輕氣盛時,滿懷理想和信仰,踏上先人的愛國愛民足跡。因路途險兆坎坷,不得已拋棄兩個女兒,依托親戚朋友撫養。從此遠走理想之路,在漫長的艱苦奮鬥中,一晃就是二十年。當風平浪靜歸家,卻不知女兒去向。幸好找回大女兒旺妮,但小女兒在一次動亂後下落不明。 多年的勞累追尋,仍換來失望;晚上,為了解開憂悶,萍姆索性觀看電視劇,驟然間驚喜歡呼:“老頭,你看看吧!大明星艾莉,面容行動似我們的小妹!” “她是大明星,怎麼可能啦!” 可是,思兒心切的萍姆,卻認定艾莉是女兒。老兩口收集艾莉照片,遇到鄰居朋友,碰到的熟人,滔滔不絕透露心事。 旺妮不忍心了,她是一家雜誌的編輯,和記者甚有來往,在記者的幫助下,順利進入艾莉的新聞發布會。當發布會結束,大家和艾莉拍照,旺妮趁機親近艾莉說:“今天很幸運能和大明星拍照,聽說你另有乳名叫小綠?”艾莉愣怔盯著旺妮說:“你弄錯了,我哪有此名?” 旺妮順藤摸瓜:“你曾認識添猜和樂垃這兩位嗎?” 艾莉厲色瞥了旺妮一眼,接著甩手離開。 其後,旺妮還幾次努力,可毫無半點效果,秦伯無奈何對萍姆說:“老伴,如今艾莉日子甚是安逸,我們就別給她添麻煩了。” 姆靜默點頭,老兩口表面上雖不提小女兒的事 ,卻難擺脫心裡的牽掛和遺憾。 時光荏苒,一天,新聞裡突然報告艾莉得白血症,醫院正需要AB型血,望愛心者多獻愛心。萍姆語音顫抖驚慌道:“老頭,時不能待,艾莉得白血症,快去救她吧!” 老兩口靜悄悄來到醫院處:“醫生,我妻子是AB血型,要來獻血 。” 醫務人員搖頭說:“伯父伯母,你兩年紀已高,不能獻血。” “ 醫生,救人心切,其實我甚強壯啊!” “真對不起,我們必尊重醫院的規定。” 老兩口仍口口聲聲要獻血,醫務人員只好請求主任解決問題。 一位護士進艾莉病房說:“艾莉小姐,兩位老夫婦,要求獻血,醫生不允許,其後,要求探望你,你可同意? ” 病床裡蒼白的臉色微微點頭,老兩口驚喜進入病房,目睹床上艾莉的憔悴樣子,萍姆一溜小跑來到床邊,枯瘦的手撫摸著艾莉,憐憫說:“孩子,你受苦了,伯母燉雞湯給你吃,孩子趁熱吃點吧!”耳聽暖和的話語,歷經生死后面對老人關愛的神色,艾莉百感交集,眼角禁不住滲出淚水。 萍姆渾濁的眼中泛滿淚花:“孩子,我們沒有別的用心,只希望你早日安康,就心滿意足了。” 秦伯神情哀傷地望著虛弱的艾莉,他們實在虧欠女兒,此生何以報償啊?艾莉盯著爬滿皺紋的老兩口,感激道:“謝謝您們的心意,這月底我先生要送我到外國醫治,您們不必擔憂。” 病房淒黯,大家各自沉思,秦伯微微擦去眼淚,心裡雜亂,此難分難捨的場面,若仍遲遲不走,一旦老伴失言,可能便不利了。於是老兩口替艾莉蓋好被子,依依不捨地告辭:“艾莉小姐,請允許我們再來看你,望你多多保重,早日安康。”言罷老淚縱橫。老兩口的言談舉止,滲透進艾莉的心底,她心內悲喜交加,淚流滿面地雙手合十道:“伯父,伯母,今天見到您們,我很高興,我會健康回來見您們的!” 目送兩位老人步履蹣跚的佝僂身影,一股複雜的情感意識在艾莉的心中驟然湧起:彼此來日還有明天幾日?被揪痛的心緒即時蔓延至腦海,卻千言萬語無法表明心跡,下意識地匆忙喊出:“爸爸,媽媽!且留步。女兒需要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