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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農曆戊戌年，很多人把中國情勢，和120年前積弱的晚清政府維新圖強對比。「戊戌變法」103天就宣告失敗，譚嗣同等「六君子」被殺害，救亡圖存失敗。中國眼前各種條件遠勝滿清千百倍，但習近平領導的連串「變革」是維新或倒退，爭議不小；戊戌年美中關係、兩岸、國際局勢和大陸內部都在巨變，情勢凶險，可能成歷史上另一個「戊戌之變」。 中國人強調以史為鑑。2014年逢甲午年，中日曾為釣魚台海域主權劍拔弩張，很多人聯想「甲午戰爭」中國戰敗的屈辱教訓。過去兩次戊戌年，除了戊戌維新，還有毛澤東發動「大躍進」，戊戌年對中國總出現影響興衰的大事。如今習近平集權達到毛澤東以來未曾有的高度，推動「一帶一路」等中國夢，這個戊戌年中國也有大事在醞釀或正在發生。 中美關係影響最重大。川普政府發動貿易戰，究竟只是恫嚇中國，向選民交代，以挽救期中選舉頹勢，漫天叫價後，美中展開談判，看來已有轉機。但宏觀看，美國對中國的遏制戰略已跨越臨界點，悲觀者認為，美中衝突已釀成「完美風暴」，很難踩煞車。如何防「風暴」擴大為大規模衝突，繫於川普、習近平睿智，也看美中能否彼此妥協。 這種論點認為，美國二戰後成超強，從不容許世界出現任何足以抗衡美國的勢力，包括國家、聯盟、宗教、意識形態等，前蘇聯、日本、歐盟或阿拉伯世界反美、激進恐怖主義等，美國都以軍事、經濟或外交等手段蕩平。美國朝野共識是過去30年，美國「扶持」中國壯大，支持中國入WTO、允許對美大量貿易順差、資金和技術大量湧入中國，使中國經濟實力漸足以攀比美國，卻未成功「演化」中國，讓14億人的國家走上社會自由化、政治民主化道路，反而堅持專制獨裁，漸能與美國分庭抗禮。 近年歐美學界質疑美國戰略失敗，「中國崩潰論」盛行，卻發現中國走勢恰與崩潰相反後，「美國被中國忽悠」的論點廣受支持。尤其習近平主政前五年，一些作為抗衡歐美日，在東海、南海甚至印度洋、中東、非洲，藉一帶一路等策略，奮力想與西方國家競爭。歐美政學界思潮遂從「親中友中」，轉而變「防中、懼中、仇中」，這股風潮方興未艾，美澳最明顯。 川普競選期間即表現對中國的民粹敵意，執政第一年雖因川習峰會而趨緩和，但月前公布「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國防戰略報告」和核武態勢評估，都將中俄列為主要威脅和對手。全面遏制中國，經貿戰可能是第一步。未來軍事、外交或其他領域可能出現為難中國的新舉措，包括台灣議題。從川普簽「台灣旅行法」、重用鷹派幕僚負責國安外交，都可窺其端倪。中國走向世界舞台中央，但也成首要箭靶。 此外，川普同意和金正恩峰會，不少分析指金正恩想擺脫北京，尋求與美國建交，可能背棄中國、倒向美國，顛覆東北亞全局。最新消息傳金正恩正秘訪北京，如果屬實，或印證東北亞傳統框架被打破的中美拉鋸戰。而歐美國家群起驅逐俄羅斯外交官，以報復俄方在英國毒殺叛變間諜，中俄面臨歐美新冷戰隱然成真，成了戊戌年的新變化。 反觀中國，修憲在擁護體制者看來，雖捧為「定國安邦」大計，卻難否認已推翻鄧小平30年前建立的接班人指定和培養制度，短效或能抑制黨內反對勢力妄想、補償19大王岐山無法留任的「新敗」；卻埋下國家和黨領導和繼承權鬥爭的地雷，不利長期穩定。而習經濟大權也一把抓，或顯示經濟嚴峻挑戰空前，不得不爾。習「改革」重經輕政，禁止「妄議中央」，強大表象下流露怯敗、防變的權宜。中國數百年來從未像現在這麼「接近」超強，但不確定感也超強，成了戊戌年新象。 川普眼前打出「貿易戰」、「台灣牌」兩張牌和中國角力，美國因圍堵中國需要，介入台海程度加深了。北京視「台旅法」為踩一中底線的作為，習近平親自發言恫嚇，美軍、解放軍近日對南海巡航都轉趨積極，且姿態高調，南海、台海都可能成下一波美中摩擦的導火索。而北京祭出「惠台31條」，未放棄用軟實力磁吸台灣，台灣如愈低調、愈能置身強權紛爭之外，就愈安全，就怕蔡政府難抗「致命的吸引力」。戊戌之變禍福難料，世局很難平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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