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可思議的迷戀Bai Makrut的味道。記得那一天到朋友家吃飯,朋友端上一鍋滾燙的東炎湯。主料本來應該是泰國獨特的大河蝦,不過,泰國檸檬、朝天椒,咖哩醬、檸檬草、蝦醬、魚醬等的出現,調料的味道從溫和到極辣,造就了香辣皆有,口感嫩滑,五味俱全的湯羹。就是那一天,我第一次認識Bai Makrut。除了作為香料與湯一起煲,主人家還把Bai Makrut切絲,擱在加了朝天椒與檸檬汁的魚露裡,作為蘸料。 開始品嚐Bai Makrut,有點苦澀,嚼久了,卻又一股甘甜味,就好像名茶的回甘味道。我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 “泰國檸檬的葉子。”朋友說:“在泰國到處都有。我們家,也在盆裡種植一棵,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採摘,不必依靠冰箱的冷凍功能。何況,新鮮的葉子,味道更香、更清新。” 那天剛好是黃昏時分,天色還沒進入無邊的黑暗。主人家帶我到她的院子裡,指著她栽種的各種香料、香草。在各種薑、檸檬草的中心位置,長著一棵孤獨的泰國檸檬樹。樹身、枝丫都長著小刺,樹上結了幾粒瘦瘦的檸檬。 主人家說:“主要不是想吃檸檬,而是採摘Bai Makrut。老的、濃綠色,可以作為湯底的香料組成,嫩的、淡青色的,就是我切成絲,擱在魚露裡的。” 那天開始,我就夢想擁有自己的一棵泰國檸檬樹。可惜,我的工作性質偏於奔波。就是租住公寓,一周的時間,唯有周末回到自己的家,反而住宿酒店的日子更多。這個夢想,只有繼續擱淺、耽誤。你知道了,對我說:“等你老了,安定下來,就可以買一棟有院子的房子,栽種你喜歡的香草、香料,當然也可以把泰國檸檬搬回去種植。到時候,你的生活中就不會缺少Bai Makrut了。” 你的話,可以說是在安慰我,也可以說是在紓解我鬱悶的心情。這輩子到處奔走,我是疲憊了,不過,叫我放棄工作,除了沒有穩定的收入,我更擔心無所事事的日子,人會變笨,也容易患上老人癡呆症。這種例子不是沒有,我身邊就有不少這種朋友。一個朋友,為了兒女,放下工作陪伴兒女讀書。兒女畢業了,有了工作,走進另一段生命旅程,談朋友成家立室了,朋友守著自己的近乎空蕩的公寓等待天黑、天亮。我偶爾聯繫她,她就捉住電話不放。有時候約她出來,她更是話題不斷,而且是過時的話題,根本跟不上時代的腳步。從她的行為,可見她是如何的孤獨與寂寞。當時,我就發誓永遠不做她那種人。 沒錯我喜歡Bai Makrut,不過,退休為了種植一棵泰國檸檬,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需要的時候,買吧!”你說。 可惜,我不一定在泰國或東南亞國家。 Bai Makrut,除了東南亞,在各地的唐人街看到的,多半經過冷凍處理,需要經過浸泡,而且,那股味道,絕對不再新鮮、清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