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星星 ■李國七 航海歲月,我很少聽到有關星星與水手的傳說。回到陸地上,反而聽到不少以水手之名纂寫的星星傳奇。比如,一個憂傷而寂寞的水手,只有仰望午夜無垠的星空,就能在迷航的海上找到準確的方向。比如,對著大海大聲吶喊,家鄉的親人就可以聽到他們思念的呼喚。各種各樣的傳說,帶著感情色彩,特別傳神而引發無限的遐想。這些故事,跟我曾經航海的海員同事們說,他們的第一反應,絕對是:扯談! 不少小說、電影裡頭也喜歡以星星來做文章。小時候沉迷小說,也曾經被誤導過,認為星星是浪漫的代言人、名詞。不過,因為對前途永遠的擔憂,在那些青澀的青春歲月裡,我一次都沒有做過也不敢做那些小說或電影場景裡頭的情節。比如同學們與他們的情侶並肩坐在草坪或山丘上等待一場流星雨或夜觀星象,然後許願或承諾的行為,我一次都沒有嘗試過。 出來工作以後,特別是在海上工作的日子,忙完工作,偶爾沒事出來吹吹海風,幸運的話還會看到流星雨。海洋上可能因為原來現代化建築與塵埃,那些流星雨看得特別清楚、清晰。當然,那段時期的我,對流星已經有了一定的認知與認識。我知道所謂的流星雨,並非千萬星星在一瞬間墜落有如驟雨,而是某顆而是某些隕星,因為過了生命週期而隕落,或者為了竄入某個氣層或磁力範圍,摩擦或因為壓力而零散墜落。那些墜落的星星,絕對不是小說或電影里形容的那麼浪漫美麗,反而攜帶很高的風險性。墜落的星星,並非什麼煙火,也不是鋒利的刀把天空劃破,而是炸彈一樣的直射。處於墜落星辰的輻射範圍,絕對是不可言傳的大災難。 後來觀看美國電影《墜星》形容隕星撞地球的場景,我對流星雨的美麗更加沒有了幻想與奢望,甚而無端端浪費對對流星雨的憧憬與夢幻。 偶爾跟身邊的小兄弟們提起流星雨的事,他們卻笑話我,說:“你呀,就是不讓自己有幻想,啥事都要追溯、追究。糊塗一點不好嗎?” 唉,沒有辦法,這是性格使然。 我不是不想浪漫,只不過,虛假的浪漫,在我的面前並不成立,也不能成立。我的浪漫,必須務實,實事求是。我做不到自欺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