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權怒火 扳倒比利時暴君像

在位最久國王利奧波德二世 19世紀殖民迫害、虐殺近半數剛果人口

●「這是比利時的『黑暗之心』？」美國非裔喬治佛洛伊德（George Floyd）之死點燃全球Black Lives Matter（「黑人的命也是命」，簡稱BLM）抗爭，許多曾經殖民非裔族裔的西方國家，示威者也紛紛發起「推倒種族主義者雕像」的運動。在比利時的第二大城安特衛普，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二世（Leopold II）的雕像就因為被潑灑紅漆破壞而緊急撤除。作為比利時在位最久國王，利奧波德二世在19世紀打著文明與科學的旗幟，一口吞下了如今的剛果民主共和國全部領土。但在他統治下的剛果，卻有至少百萬非裔慘遭奴役虐殺。「殖民暴君」利奧波德二世到底如何迫害非裔？雕像該不該廢除？剛果的殖民傷痛與遺毒，如今又有得遲來的正義與比利時的道歉嗎？

位於安特衛普（Antwerp）北區的利奧波德二世雕像，目前遭市政府以安全為由移除，計畫先暫時安置於當地物館內。從上周開始，安特衛普的利奧波德二世雕像，就被人陸續潑灑紅漆，並強烈要求當局將之廢除。

除了安特衛普，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的利奧波德二世雕像，其手部也被人潑紅漆，以示雙手沾滿了非裔的鮮血。

假慈善真剝削殖民

利奧波德二世於1865年繼位，一直到1909逝世，在位長達44年，是比利時王國在位期間最久的國王。他在位期間，比利時也從歐洲大陸的彈丸之地，躋身為可與列強制衡的繁榮國家。

野心勃勃的利奧波德二世透過成立「國際非洲協會」（Association Internationale Africaine），以慈善作為幌子，在文明與科學的旗幟之下，讓他成為自己搶先在剛果占地為王的領路人與殖民先鋒。

利奧波德二世垂涎的是剛果極其豐富的橡膠、象牙、銅、金屬礦產等珍貴資源。在軟硬並施的手段下，許多當地非裔被連哄帶騙地簽署了不對等契約、或被迫淪為不值一文的殖民經濟勞工。

利奧波德二世靠著剝削與壓榨剛果，攫取了大把財富，建設比利時的富庶與進步。但同時在他統治下的剛果，不只因為探險與開發，導致外來疾病的大流行，以橡膠為主的經濟作物強迫勞動，更讓當地非裔族群遭遇慘無人道的悲苦命運。

「黑奴」遭鞭打、斷掌

這些被統治的非裔，被強制規範每日必須達到固定的橡膠採收配額；若未能達標或有所怨懟，則會被利奧波德二世的公安軍（Force Publique），施以「鞭刑」處罰。由數萬名士兵組成的公安軍，除了會鞭笞不聽話的「黑奴」，更有甚者，公安軍甚至會斬斷當事人、或其親屬的手掌，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殺雞儆猴。

而大量勞動力全被限制在經濟作物的種植與開發上，造成的惡果之一，還有糧產不足導致的大飢荒。強迫勞動之外，公安軍縱火焚村、強暴民女等誇張暴行也曾出不窮。剛果人民用血淚採收的橡膠，也被諷刺為「紅橡膠」（Red Rubber system）。

根據美國歷史學者與作家霍赫希爾德（Adam Hochschild），在其知名著作《利奧波德國王的鬼魂》中所稱，在利奧波德二世統治下的剛果，當地有將近一半人口因各種迫害死亡。

即便在瓜分非洲的時代脈絡來看，利奧波德二世在剛果的暴行，都屬格外殘酷。據剛果改革協會的估計宣稱，恐有多達1000萬的剛果人死於利奧波德二世的統治期間，不過此數據至今尚未有歷史定論。剛果則一直到1960年6月30日才獨立建國，並於1964年改名確立為「剛果民主共和國」。

雕像暫放美術館

事實上，利奧波德二世的雕像存廢，早已是比利時近代社會爭辯不止的議題。承襲著佛洛伊德之死引爆抗爭的脈絡，利奧波德二世的雕像成為示威者欲推倒的「暴君雕像」。目前雕像會先由米德海姆雕塑美術館（Middelheim sculpture museum）進行修復，但由於雕像原址本就預計在2023年進行改建翻新，因此安特衛普市府也表示，「雕像很可能會考慮就此納入館方的收藏展品。」

比利時王室未曾就殖民剛果正式致歉。比利時政府則僅在2002年與2019年時，分別就「盧蒙巴被謀殺事件」與殖民剛果期間的暴行致歉。（聯合新聞網轉角國際）

圖為近期抗議利奧波德二世的暴行，讓他不該再成為該被尊奉的「偉人」雕像，並譴責他的種族主義與殖民迫害。（路透）

比利時19世紀國王利奧波德二世在布魯塞爾的雕像，因過往的殖民黑歷史而在這波抗爭中成為示威者鎖定的目標。（路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