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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譯黃如旭／曼谷報導】新冠肺炎疫情延燒1年後，曼谷帕蓬路上娛樂場所倒的倒、關的關，那些一息尚存的也做好隨時收攤的準備，原在其中討生活的性工作者只能自問，這會是帕蓬的最後一站？
（入夜前的帕蓬夜市，空空蕩蕩。記者黃如旭攝） 曼谷郵報報導，新冠肺炎疫情管理中心日前宣布，除了新一波疫情發源地龍仔厝，全國其他府治內的酒吧、夜店可以從2月22日起復工，但酒類飲品只能銷售至晚間11時。
營業禁令解除後，娛樂場所聚集的席隆路2巷和4巷，開始見到零星顧客回籠，但反觀帕蓬路，原本曼谷市最知名的風化區大本營之一，依舊冷冷清清。
「現在一切都以省錢為主！且也不得不開除店內服務人員和陪酒小姐。」在帕蓬路經營女公關陪侍酒吧的64歲經理說，「整條路上大概只剩不到10間酒吧還在營業。」
不願具名的經理說，「去年疫情首次爆發，大家靠著早前的存款苦撐下來。但誰知道疫情去年底捲土重來，還能繼續存活的店真的不多了，開在隔壁的酒吧就是在新一波疫情後結束營業。」
經理在帕蓬路開店已經36年，他說其實早在疫情爆發前，帕蓬就「安靜」了差不多有10年，而這跟20年前當局頒布娛樂場所營業時限有關，規定凌晨1點前必須打烊，此措施惹惱了許多外籍顧客。
「要知道這些外國消費者幾乎都是跟著旅行團來玩，他們待在泰國的時間可能不會超過1個月，這就表示他們『很願意花錢』，而我們該做的就是盡量讓他們開心」。經理說，「尤其是日本觀光客，常常1晚至少就消費1萬泰銖。」
疫情全球大流行期間，他店裡的收入掉了8成，但酒吧開張每天都有固定支出，還得付員工薪水。經理說，第一波疫情期間，酒吧老闆晚了3個月發薪水，但隨著營業禁令延長，付不出全薪的老闆只好提供物資代償。
「我認為帕蓬要恢復到疫情前的水準，大概還要2、3年。」經理說。
（記者黃如旭攝） 另一間同志酒吧的49歲經理也大吐苦水說，儘管房東因為疫情給他50%的租金折扣，但他的店去年仍然大虧了700萬銖。
經理說他們店租每個月是13萬銖，但水電費、修繕、採購必須品每個月就要花掉3至4萬，固定職工的薪水每月36萬，另外還要付錢給來表演的男孩們。
為了度過疫情，酒吧只得調降店內飲料價格以吸引國內消費者，因為外國觀光客無法入境，他們盼不到主力客源回歸。
「我永遠記得營業禁令鬆綁後，酒吧重新復工的當晚。」經理說，「那天整間吧裡只有2個客人，而我必須付4000銖給當天來上班的男孩。」
經理說他們是帕蓬一帶目前唯一一間沒有開除員工的酒吧，但員工的薪水都已經砍半。
「生活真的很難，許多人都改行了。」經理說，「去年我店裡有3個男孩尋短，因為當酒吧被迫暫停營業時，那些男孩們就失去了繼續維持家計的管道。」 來自北柳府、48歲的陪酒女公關說，她做這行已經有10年，但在疫情首次爆發後，她就暫時失業了。即便現在又能開始上班，但薪水也從原本的1萬銖減為7000銖。
「我常問自己。既然薪水這麼少，為何還要來這間酒吧上班？」女公關說她每個月的房租就要4500銖。除了房租外，每個月買化妝品還要花5、600銖，每天通勤100銖。「做這行真的很花錢！」
但她是家中唯一的經濟來源，上有80歲的雙親，還要照顧年輕的弟弟和孫子。她說之前每個月都會拿1萬2000銖回家，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了。
令人沮喪的是，當初店裡有4名舞小姐在上班，大家彼此還會搶客。現在全店只剩她1人，但客人不知在哪裡。
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她，工作選擇極為有限，只好從事性工作來養家活口。「我真的試過所有可能的工作了，甚至去做苦工！」女公關說，「別再說我不努力或是我選擇賣淫，事實是生活逼得我不得不做這行。」
「如今的帕蓬只剩一息尚存，這裡現在就像一座大型停車場。」女公關說。
（記者黃如旭攝） 33歲的男性性工作者巴旺（Pawan Leewajanakun），同時也是性別平權運動人士的他說，疫情期間他透過網路平台接客來提高自己的收入，而不是等著帕蓬夜市酒吧裡的客人上門。
他說去年農曆新年前，疫情尚未爆發，他工作的男孩酒吧與按摩店生意都很好，有許多中國旅客前來消費。他每星期可以賺到3萬4300銖，這還不包括客人將他私下帶出場的費用。
賦權基金會（Empower Foundation）代表阿邁女士（Mai Janta），為清邁地區的性工作者發聲說，疫情爆發後，當地大概有半數的性產業人員返回老家，留下來的人只好換工作或接受職業訓練。
阿邁說，就她個人所知，那些沒有轉業的性工作者如今能賺到的錢，大概只有疫情前的30%，因為外國觀光客都消失了。
她說很多人都失業了，一旦娛樂場所重新開業，大家會很開心回來上班，但「一切都不一樣了。」
曾經是全球觀光客造訪曼谷的必遊景點、市內最著名的紅燈區之一「帕蓬路夜市」，在新冠肺炎疫情過後，景物依舊，但人事已全非。
（帕蓬夜市的酒吧內空無一人。記者黃如旭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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