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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坦堡俄烏和談，順利的程度，超乎大家的預期，俄羅斯宣布降低基輔附近的軍事佈署，而烏克蘭則願意接受中立化的限制，全球股市上揚，反映了這股樂觀氣氛，雙方都表示，下一輪接觸，可望進行敲定協議草案的外長級談判，為普亭與澤倫斯基俄烏元首正式簽署和平協議鋪路。 但是這未必代表協議能夠順利達成，有些部分，牽涉到雙方基本立場，寸步不能讓，而美歐盟國不同意部分協議內容，烏克蘭未必做得了主。 首先，俄羅斯副國防部長佛明表示，要「大幅降低」基輔和北部大城切爾尼戈夫周邊的軍事活動，外界稱基輔撤圍，目的在「增加互信，為將來談判和簽署協議創造必要條件」。 美國對此看衰，拜登總統表示「等著看吧」，在真正見到實際行動前，他不會相信俄國聲明的任何一個字。美國國防部則說，俄國開始從基輔周遭調離少數部隊，但像重新部署，而非撤離。 烏方談判的首要任務，是盡快「全面停火」，保存軍力不遭剿滅，但是俄方代表稱這「不意味停火」，烏東與黑海的攻勢反倒加強，對馬立波和南部尼古拉耶夫州等地進行無差別轟炸。日前俄國第一副總參謀長魯茨科伊曾解釋，目前第一階段的效果已經達到，所以要回到專注烏東的軍事行動。 不過西方的軍事專家們都指出，降低衝突是撤退的委婉說法，顯示俄羅斯攻勢受挫，只好修改並且縮小了原來的目標，「控制烏東兩州的領土」，就心滿意足了。 其次，則是第三方的安全保證；烏方提議，烏克蘭不會加入軍事聯盟，境內也不會設外國軍事基地，這就是承諾不加入北約，但是烏克蘭的安全，希望能由第三方國家出面保證，烏方甚至具體建議，像是以色列、土耳其和法國這類對俄羅斯「較為友好」的國家。 這是仿效1994年布達佩斯協議，當時烏克蘭放棄核武器，接受其他國家的核武保護保證，如今希望建立一套納入多國的新安全體系；但俄羅斯對此擔心，是否為另一套類似北約的集體防禦體系，換湯不換藥，雙方對此問題仍然有相當差距。 談判中最敏感的部分，則是領土變更，烏方第一次鬆口，願意承認克里米亞半島自2014年就由俄羅斯佔領的事實，願意就其地位展開15年的磋商期，但只有在完全停火後，提案才會生效。 可是烏方代表完全沒有提及烏東的地位問題，目前這兩個共和國內部在醞釀，也要學克里米亞，要公投併入俄羅斯，普亭如果沒有爭取到烏克蘭承認這兩個共和國分離出去，這個仗算白打了。 然而要把烏東與克里米亞自烏克蘭領土分割出去，沒有任何人能夠担的起政治責任，談判前，澤倫斯基總統還向談判代表團明確指示：「烏克蘭的人民、領土和主權是不可談判的」，表達反對的立場，立此查照。 唯一可以解套的方式是公投，烏方堅持任何最終協議，都將交由人民公投批准，目前有近400萬烏克蘭人逃出國外，而烏克蘭憲法禁止在戰爭時期舉行公投，而且這還牽涉到撤軍問題，俄羅斯堅持俄軍是應兩個共和國之請入境維和，但烏克蘭會堅持沒有完全撤軍前，不能開始和議。 俄羅斯真正要的，其實是取消經濟制裁，某些歐洲國家，特別是德國和法國，急於取消制裁，要恢復如舊，但是美國與烏克蘭認為必須要讓俄羅斯得到教訓，這勢必將在美歐聯盟當中產生裂痕。 要立即達成和平協議，目前還不可能，地面戰事尚未停息，雙方勢力範圍未確認，但是這些一定要處理的議題，已浮上檯面，而雙方的底線也已經明確化。 老實說，這些議題並非不可跨越的鴻溝，譬如第三方安全保證，就是五十步與百步的差異，烏克蘭不能加入北約，但是希望有類似的集體安全，而俄羅斯不准烏克蘭加入北約，就要照顧到它的安全顧慮，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經濟制裁的取消上，都是由於彼此缺乏信任。 這個時候第三國就可以發揮作用，目前土耳其與以色列等國，有調停之心，但沒有調停之力，有能力的中國，至今沒有介入，而俄烏都對中國有相當的信任，在和談將成之際，北京應該要慎重考慮，發揮臨門一腳之力，介入和局，改變自己的全球形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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