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亞「入俄」公投 引發新紛爭

 

烏克蘭向來是俄國的核心利益。歷史上烏克蘭獨立時間只有35年，普亭總統即使不能收回為國土，也要盡一切可能阻止烏克蘭倒向西方，這是俄國人共識。普亭認為，基輔廣場群眾推翻民主合法選出的亞努科維奇總統，是西方陰謀主使的軍事政變，不具合法性。所以不承認烏克蘭親西方的臨時政府，在布魯塞爾與西方外長談判時，俄國外長拒絕與烏克蘭政府代表談判。普亭聲稱，為保護克里米亞的俄國公民和俄裔同胞安全，不受法西斯暴民欺凌，他有權做任何必要行動，包括派無軍銜武裝部隊控制克里米亞半島。

 

西方認為，普亭虛構保護同胞藉口侵犯烏克蘭，破壞主權完整，打破二戰以來既定疆界不得輕易更動的歐洲安全基礎。西方絕不能坐視，須全力扶持基輔新政府的合法權威。美國緊急提供10億美元，國會再通過長期信用貸款，歐盟也同意提供150億美元，補足俄國取消的貸款。希拉蕊‧柯林頓把普亭比作希特勒再生。普亭併吞克里米亞與1938年希特勒以保護德裔同胞為名，強行併吞捷克蘇台德區做法如出一轍。但普亭不是希特勒，也不是史達林，他在烏克蘭做法，目的只是要求西方承認俄國的核心利益。烏克蘭過渡政府當然否定克里米亞議會的公投違憲，總理亞岑丘克警告克里米亞議會，「文明世界的任何人」都不會承認。但俄羅斯國會上院議長馬特維延科7日說，克里米亞議會是合法權力機構，有權決定自己的未來。

 

普亭3日曾表示，他會尊重烏克蘭領土完整。當時西方解釋是，普亭或無意把克里米亞分離出烏克蘭，而是提升其原有的自治權限。現在克里米亞親俄居民和俄羅斯國會「得寸進尺」，普亭也「順水推舟」。西方除了譴責和不承認外，眼前無法扭轉克里米亞併入俄國的事實，俄國國會將同意，而烏克蘭過渡政府威信會更喪失。美國和歐盟強化經濟制裁，俄國勢必反制，烏克蘭東西新冷戰危機更難找到台階下。

 

克里米亞的獨立公投爭議很大。西方國家檢查其他國家憲政和公投改變國界或建國，標準經常不一致，甚至明顯雙重標準。普亭指烏克蘭示威群眾推翻民選政府是軍事政變，站得住腳。美歐全力維護過渡政府合法，避談非法違憲事實，但對克里米亞公投卻大談違反烏克蘭憲法屬無效。

 

民族自決（Self-determination）是一戰後美國威爾遜總統提出，是普獲認同的解決國際爭端原則，但甚麼構成「自決」主體，卻始終爭議不斷。是民族？但民族的認定標準呢？或是公民？多大範圍內的公民？國際法效力如何？威爾遜的國務卿藍欣警告，不經充分消化的公民自決原則，埋藏無數地雷，會造成無數枉死之魂。蘇台德住民公投併入納粹就是惡例。

 

聯合國認定的基本人權只基於個人，不再維護「集體自決權」的國際法地位。所以非經當事者談判同意而更改國界或獨立公投，歐美政府一概不承認，只有科索伏獨立是特例。俄國接納克里米亞公投也有自食惡果的風險，如果其境內車臣和達格斯坦自治區也要求公投，可以嗎？

 

「台獨」也主張台灣住民公投獨立，中共堅決反對；而通過公投才能改變台灣現狀的公民投票，中共同樣反對。烏克蘭的先例，兩岸都睜大眼看，如獲成功，將鼓舞台獨、疆獨、藏獨，北京必不願見。「住民自決」國際法效力不強，主要仍看主張和反對者實力，得不到國際承認，並不妨礙決心蠻幹的國家利用公投，企圖達到「法律裝飾政治」的目的，俄國和克里米亞即如此。